第(3/3)页 两个人格,雨露均沾。 他攥紧萧明之未受伤的那只手,缓缓念出婚帖上的一段话,“风雨不离,盛衰不弃,此间含义将军可能明白?将军只管做想做之事,任何后果澜都愿一同承担。 再者说,生我养我的是母妃,和西戎王没有关系……哪怕有一天西戎彻底沦为燕的附属,只要善待那里的百姓,便足够了。” 因为不能失去王妃身后的势力支持,西戎王明知六岁稚童孤身入敌国会有怎样的下场,还是把原主送来了。 原主出生时,他或许也曾抱着哄过,也曾寄予厚望,只是这份喜欢远不及权势动人。 他可以拥有无数玉雪可爱的孩子,王座却只有一个,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原主不过是一枚随时可抛弃的棋子罢了。 萧明之无意揭他伤疤,眼底猩红褪去,变得清澈起来。 他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谢澜的表情,心中懊悔又不知所措,伸手搂住了他。 两具同样伤痕累累的躯体抱在一起,无比契合。 谢澜用最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方式,暂时抚平了他内心翻涌的恨意,恶人格心甘情愿的潜了下去,把掌控权还给主人格,就连幸福指数也恢复了从前的数值。 谢澜指尖滑过他柔软的发丝,斟酌着开口,“将军先前说,有机会带我去见爹娘,如今还做数吗?” 萧明之搭在他肩上的手猛然收紧,并隐隐发颤,良久才答道,“自然算数。” 谢澜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唇角,“那就好。事情既然是我提出来的,不如也由我来安排,如何?” 萧明之眼眶蓦地红了,睫羽簇簇发着抖,喉咙抑制不住的发出轻而细的哽咽,极力控制才勉强吐出一个“好”字。 谢澜静静等了一会儿,肩头果然蔓延开一阵湿意,温度灼人。 而窗外暴雨终于有了停歇的架势,转换为绵绵细雨。 有了计划,谢澜特意给燕瑾年写了封奏折禀明此时,得到首肯后,收拾好常用衣物银钱,择一吉日,“拖家带口”的出发了。 临行前,他特意去天牢看了燕九瑜一眼,苏氏一族只剩他一个活人,当初专横跋扈的宁王,筋脉俱废,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整个人疯疯癫癫的,逢人就说,“大胆刁民,见了朕为何不跪?” 遇见脾气暴的狱卒,少不了挨一顿揍,克扣饭食更是常有之事。 谢澜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倒是萧明之看着面露忐忑的狱卒交代道,“好生照顾着,别让他死了。” 后者深深埋下头去,恭敬应“是”。 离开邺京当日,燕瑾年亲自将他们一行送至城门外,除了随行保护之人,并未惊动其他官员。 他穿的常服,代表的既是大燕,也是个人,“届时,请将军替我向萧老将军上一炷香。” 燕瑾年只正经了一秒,随即小声抱怨道,“都怪那群言官……” 他本想跟谢澜一行同去,不知怎么泄露了风声,第二日朝堂之上,数名胡子花白的老头冒死劝谏,一个两个嚷嚷着要撞柱,才把他劝住了。 谢澜看出他心中所想,宽慰一句,“陛下才登基不久,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很正常,您的心意将军和我都明白,等日后得空再来也不迟,不必急在一时。” 再耽搁下去恐误了吉时,燕瑾年不再多言,拱拱手道,“此地一别,愿诸位安好,来日再相见。”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