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点火,烧窑(祝周末快乐)-《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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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东峰去拿了一个砖模过来给王忆显摆。

    这都是他们的杰作。

    砖模是木制的,把搅拌好的泥块压进砖模内填实,用钢丝切削掉多余的部分,再把砖模打开那么一块砖坯就成型了。

    王东峰说道:“不过机器干活就是快,我们手工干砖坯,动用了生产队的劳力也是花了五天时间才做出来这么五千块砖坯。”

    “前头做出来的砖坯已经晒好,后面做出来的晒制的还差点火候。”

    盛大贵拿起个砖坯试了试,说道:“问题不大,靠焙烧时候的技术能解决晾晒不足的问题。”

    大胆吆喝一声,队里的劳动力过来开始收拾砖坯上板车送入窑洞里。

    生产队有二十壮劳力过来当工人了。

    他们觉得当工人体面、收入高、福利好,有工装、有劳保鞋还有劳保手套,跟城里正式工一个待遇。

    泥瓦匠二猪就对此非常满意,时常跟他们诉说砖窑厂的好条件,这更让壮劳力们愿意当工人。

    而且在砖窑厂当工人就不拿工分转为拿工资了,基本工资就有五十四块钱!

    另外还有全勤奖、加班补助、各种补贴,合计下来收入可高了,一年能上千块!

    所以队里人对于能来砖窑厂当工人这件事都非常热忱。

    王忆允许他们来尝试一段日子。

    如果队里社员能干的住砖窑厂工人的活自然最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工资待遇可以开给自己人。

    但他觉得这够呛的。

    砖窑厂的活不光累还烤人,渔民们习惯了海里作业、习惯了跟水打交道,很难适应这种工作环境。

    这就是王忆把毛小方等人带过来的原因。

    砖窑厂得钱不好赚的!

    砖坯开始送入砖窑,盛大贵领着两个学徒赶去指导他们进行码窑。

    码窑的时候砖头不是随便放的,堆放模式非常严格,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炕腿、垛身、火眼!

    其中炕腿就是砖坯垛底下的基础部分;垛身就是砖坯垛的主要部分,位于炕腿的上面;还有个火眼。

    火眼最重要。

    因为烧砖是用煤炭来烧,那煤炭放在哪里呢?就是要通过加煤孔送入火眼里,煤要落在它里面进行完全燃烧、充分燃烧。

    而砖头就是煤烧出来的,这样火眼能不重要吗?

    不管炕腿、垛身还是火眼都有多种形式。

    很多砖窑厂都要靠反复的组合来确定一套最适合某个窑洞的搭配形式。

    盛大贵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的存在可以大大减少这些实验方式,节省时间也节省材料。

    炕腿采用二顺坯形式;垛身是直斜条抹法;火眼则是搭桥火眼。

    工人们第一次搭建砖垛容易手忙脚乱,盛大贵沉稳有力的声音大大的减缓了他们的紧张。

    老专家见多识广,听他的准没错!

    随着一个个砖垛搭建起来。

    盛大贵比对了加煤孔的位置又去确定了通风孔和烟囱的情况后点点头。

    王向红赶忙问道:“没问题?”

    盛大贵笑道:“准备鞭炮吧,准备点火焙烧!”

    焙烧是烧制砖瓦的最后工序,也是决定质量的关键环节。

    只有在焙烧过程中,黏土物料的各种成分才能在高温作用下发生物理反应、化学反应,最后烧制成坚硬高强的砖头!

    砖垛搭建结束。

    还要将窑洞设置出预热带、焙烧带、保温带和冷却带等区域。

    这里面都有大学问。

    别看烧砖烧瓦是农村工厂就能干的活,也别看我国在仰韶文化晚期就掌握了烧砖技术。

    可‘能烧’和‘烧得好’、‘效率高’完全不是一回事。

    要不是王忆恰好认识盛大贵这个专家,那他们想要办起砖窑厂可就太难了。

    预热带设置出来,木工组提供的木屑和于文山送来的优质煤屑放入,接下来就可以准备点火。

    一通忙活,又是傍晚时分。

    盛大贵说道:“提起风闸来进风,准备预热吧。”

    王向红说道:“那也得准备点鞭炮了?”

    盛大贵笑道:“不用准备,现在就可以点鞭炮了!”

    王向红听后精神一振,叫上王忆亲自去点鞭炮。

    他们带来了两挂鞭,每一挂都是一千响的大鞭!

    防风打火机燃烧起火焰。

    ‘嗤嗤’的声音顿时响起,接着:

    “砰砰砰……”

    海风吹起,鞭炮摇晃,硝烟弥漫!

    待在一起的社员们急忙使劲呼吸,王忆诧异的看向他们,有人嘿嘿笑道:“闻见鞭炮这个硝烟味,就感觉像是过年了!”

    王向红说道:“距离过年是不远了,咱们加把劲,争取多烧出点红砖来,等到过完年,咱就正式开工修房子了!”

    王忆说道:“先给学校修房子,规划我已经做出来了,我也委托学土木工程的同学帮咱们设计了学校的教学楼、宿舍楼这些建筑,回去我就安排学校做准备。”

    王向红听后点点头:“有道理,那就从学校开始建起——这得把学校都给推了重新建的吧?”

    这是必然的了。

    鞭炮响起、砖窑开火。

    接下来就是等待。

    王忆和王向红开船返程,带上了大胆他们这一队人。

    建筑队就要干建筑队的活,不能跟砖窑厂工人抢活干!

    大胆等人挺不高兴的,回去的路上就在船上嘟囔:“我不想干建筑工,我想当砖窑厂工人。”

    工人工资高!

    建筑工是拿工分的。

    王向红给王忆使了个眼色,说道:“我就说你给工人定的工资太高了。”

    王忆叹气道:“等等看吧,砖窑厂当小工真是个苦工作。这样,咱们队里改一下,不管是什么工种,都拿工分!”

    现在他算是体会到‘不患贫而患不均’的难处了。

    社员们以前都受穷,谁也没话说。

    如今每个季度都有分红,家庭收入剧增,结果因为上工不同拿钱不同,内部就有声音了。

    王向红说道:“嗯,根据工种不同、劳动量不一样还是拿工分吧。”

    “唉,”他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钱未必是好东西,怎么穷的时候大家伙还能听组织安排、心往一处使,这如今不穷了,反而小心思多了?”

    大胆一行人听说在砖窑厂当小工同样拿工分,顿时老实下来。

    王东明嘟囔说:“队长、王老师,咱们社员当工人拿工分,外面雇佣的人却是高工资?这说不过去吧?”

    王忆说道:“外面雇佣的人有分红吗?你们要是不要分红,我也给你们工资,好不好?”

    这次彻底没人说话了。

    但有人心思灵活,问道:“王老师,要是咱们公社其他队的社员来当工人,那怎么弄?给他们开工资?”

    王忆说道:“对,外队社员来当小工给开工资。”

    社员们彼此对视一眼。

    小心思都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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