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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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山想一想:“我可能感冒了。”
我以为她要拒绝我,于是想说好吧那算了,起身要洗碗回房间。但蓝山说的是,你不能因为我生病就不带我去。
我心悦诚服,蓝山真的很懂我。我在水槽这边洗碗,蓝山就在我背后把两只脚都踩在凳子边缘抱着膝盖坐,两只手都缩进毛衣里,像一个白绒绒的吉祥物。她说她今晚会吃药,明天会和我出去的,我说好。我这边厢碗还没洗完,蓝山又突然跳下椅子跑到客厅去,再跑回来。
我说你干嘛呢,蓝山说我做个晴天娃娃!
这东西真的很好做,一张餐巾纸一个乒乓球,再从我手上顺下来一个扎头发的发圈,就做完了。蓝山用笔给它画上眼睛和微笑的嘴,甚至贴心地画了眼睫毛再用口红晕上胭脂,这样它就不再是个干瘪无神的晴天娃娃了。
厨房刚好有一扇窗,蓝山就站在我身边踮起脚放上去,我把手擦干,就这样看着她让晴天娃娃放在窗棂上。然后她双手合十许愿,我有些受不了这样过于令人心软的情景,于是我说我们有车,不管晴雪天都是可以去的。
蓝山很虔诚地在我身边祈祷:“可我希望明天是个晴天。”
蓝山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变得好奇怪。我不是没有见识过蓝山的千面玲珑,但蓝山偶有的,真实的模样,我只见识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上一次出现是在我们在时装周活动睡了的第二天早上,我说你不要让肖舟飞走的时候,蓝山也是这样的有一点点走神,然后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淹没我的惆怅和压抑,我不清楚这样完美的蓝山究竟把这些恶泥一样的情绪藏在那里,或许那里永远是我走不进的地方。
上一次我能逃,但这一次我就站在她旁边,我只是伸手摸一摸她的长发,我想如果这个时候蓝山问我要一个拥抱或者亲吻,我还是会给她。
但蓝山什么都没要,她只是许完愿,把这些情绪收拾干净,仿佛没有在意到我放在她头发上的手,轻轻靠近我的脸颊:
“晚安。”
看起来我终于得到了一个日思夜想的吻,可我仍然不是很开心,蓝山从那些情绪里暂时抽离出来了,但我还没有。我过分容易与他人共情,所以总是过分折磨自己。如果这一次是我给蓝山的吻而她接受了,那么我将会好很多。
但蓝山没有,她仍然不需要我,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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