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叶怀霜转发了和老同学的聊天截图。 那个同学对校园八卦颇有兴趣,?对此倒是还有些印象,说起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便克制不住兴奋,刷刷地就连着发了好几个大长条来。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邱添韵母女俩进邱家门也过了好几年。 那时候邱添韵大概才十岁上下,?偶尔还会在放学后跟在父亲屁股后面来大学校园,趴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写作业。 叶怀霜的同学大半都是埋头学习的主,对于那些豪门恩怨并不太清楚,?对那个小女孩的印象全是从邱教授那里来的。 小女孩长得跟父亲并不相像,跟姐姐长得也不像。 有些学生不喜欢邱教授,天然地带了偏见,课后便忍不住跟同学开起了恶意的玩笑。 言语之间的意思便是邱教授被戴了绿帽子,所以才生出个一点也不相像的女儿。 实际上他们心底未必真的这么想,但只是为了发泄的恶意揣测自然而然地便脱口而出。 他们没预料到某一次上完课的邱教授去而复返,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正着。 几人刷得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跟邱教授道歉。 邱教授并未跟他们计较,只是口头上批评了几句。 不过在之后某一次上课的时候,?他突然就这件事提了一句。 他说那个小一点的女孩子是他的继女,希望学生们能把心思专注到学习上,不要过度去探究别人的家庭。 很显然,邱教授是对那些流言有些恼怒的。 不过他也只说了那么一次,?后来那个小女孩就不再来学校,?也就渐渐没有人再提起。 但从卫从白那里听到的流言来说,从一开始就有人说邱添韵是邱教授的私生女。 在那之后,?邱教授也从未再澄清过这件事。 即便他澄清了,?也会有人说他是怕丢脸,所以才找了这样的借口。 到底是真是假,或许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林见秋看了眼窗外。 邱添韵和她的好友还停留在凉亭里,?似乎是那个眼镜男带过去的伞出了什么问题,她们又不愿意跟他挤同一把伞,便暂且停留在那里,等雨小一些。 还在他可以看到的视线范围内。 “你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太好?” 叶怀霜用这句话作为他们挂电话之前的最后一个话题。 林见秋稍微有些意外,闻言顿了顿,才否决了:“没有,怎么了?” 叶怀霜没好意思说他每晚回去的时候,都要去林见秋的房间看一眼。 这两天林见秋睡得明显不|太|安|稳,闭着眼睛的时候,眉头很少能舒展开来。 不过也可能是前两天遇到的案子有些棘手。 既然林见秋说没事,叶怀霜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说了让他好好休息。 “如果你那边提前结束的话,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有空就去接你。”叶怀霜最后说道。 “好。”林见秋应了下来。 挂电话之前他们互道了晚安。 平平常常的对话,就跟他们平时各自忙碌起来的时候所交流的内容没什么两样。 林见秋看了眼手机上缓慢挪动的传输条,将手机放到旁边的桌上,又抬头看向窗外。 他的视线扫过邱添韵,然后看向远处。 仍然是雾蒙蒙的一片,因为下了雨,天色又彻底暗下来,便只剩下充斥着虚无感的混沌。 神奇的是,无论天空再如何昏暗,那种笼罩着朦胧的阴影的感觉始终存在着。 林见秋按了按眉心,觉得脑仁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种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再度翻涌上来。 或许是因为前一晚的睡眠不足。 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比如梦境。 看到那层黑色的云雾,梦里的一切突然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个女人死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其实林见秋并没有亲眼见过那样的场景,或许只是年少时残存在想象里的浅淡印象。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夏日午后,雷鸣和阵雨突如其来,甚至可能还有台风,实验室提前放了假。 连轴转了小半个月的研究者们终于得以喘息片刻,互相打过招呼便相继离开。 有些人累得连衣服都忘了换,浑浑噩噩地就往外走,他们迫切地渴望一张床。 也有人强撑着困意也要往家赶。 或许因此便抄了近路。 结果却是永远也回不到家了。 那个下午林见秋在外面跟人打架。 他刚高考结束,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不过没什么人在意,仿佛是理所当然又平平无奇的一件事。 也就他的父亲在看到垃圾桶里的用来邮寄录取通知书的纸袋之后,匆匆说了声恭喜,然后连饭都没吃完,又被同事的一通电话叫走。 好像是又有什么新案子了。 夏季明明天气炎热,各种嫌疑犯却仿佛天生自带抗热buff一般,在酷暑之中也要孜孜不倦地作案。 又或许是因为暑热催化了人性之中冲动暴躁的一面。 那时候林见秋对案发现场毫无兴趣,想到死尸会让他觉得恶心——生理意义上的恶心。 不过从那时候起,他身边就总也少不了麻烦。 学生时代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十来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三两句不合便直接动起了手。 等到从学校毕业,没了老师的管束,这种“课余活动”也就变本加厉了。 林见秋除了在家睡觉的时候,基本都在外面消磨时间。 家里通常只有他一个人,那个时代手机电脑都还未流行,父母忙到来不及给家电更新换代,老到满是雪花片的电视机毫无吸引力。 直到天边雷声阵阵,他才想起来家里的衣服没有收,匆匆忙忙赶回家去。 到家之后,林见秋接到父亲从警局打来的电话,说今天不忙,晚上可以带他出去吃饭。 不过他忘了带伞,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被困在了警局里,只能等雨小一些再回去,让林见秋先随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林见秋没想着晚上要吃什么,只是匆匆忙忙地对着镜子处理伤口。 他怕父亲看到他身上的擦伤又要拉着他唠叨上几个小时,从道德品格扯到法律法规。 然而等到雨停,父亲也没能回家。 他们又接到了一起新案子,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再回家。 后来再见面的时候,林见秋脸上的伤口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了。 林见秋是从父亲的同事那里听到那个消息的。 他的母亲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离家不足两公里远的某个巷子里被杀害了。 那不是林见秋第一次经历死亡。 因为父亲的职业缘故,他从更小些的时候,就有意或无意地见过了很多案发现场,也见过很多死尸。 但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死亡。 林见秋从来没有见到过母亲的尸体,即便在葬礼之上,父亲也始终捂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去看母亲最后一眼。 他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被捅了刀还是拧了脖子,死前遭受了疼痛的折磨还是在瞬间就失去了全部意识和生命力。 第(1/3)页